照旧在五点钟醒来,虽然许肖让她不要去煮燕窝了,但她还是想去看看。厨房门口,看着那个忙前忙后,切菜洗菜的男人,未知的脚步都忘了动。
还是李姐先发现了她,“小知来了啊,听说你昨天受伤了,没事吧。”
她轻轻摇了摇头,“没事,谢谢李姐关心。”
然后转眸看向已经望向这边的男人,李姐瞧着两人,识趣的走了出去,还是许肖先走了过来,“昨晚不是跟你说了,怎么不多休息会?”
你昨晚也没说,是你亲自来给宣语煮燕窝啊,忍着差点问出口的冲动,她随意道:“睡不着,就过来看看。”
“嗯。”许肖轻应一声,眼神定定地落在她手臂上,“还疼吗?”
“好多了。”她如实回答。
许肖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,道:“既然你来了,就跟我说说,猪肝粥里的猪肝什么时候放比较好?”
猪肝粥?不是燕窝吗?他这是打算重新给宣语做吃的吗?可是宣语早上从来不吃这些油腻的东西,不过许肖亲自做的,也不一定,垂了垂眸,她低低道:“火开后放下去,小火煮半个小时就可以了。”
“好,那你先去那边坐会。”闻言,许肖继续低头忙碌,她依言去了外面,心中隐隐掠过一丝无以言状的感觉。
坐在凳子上微微发呆,直到许肖把一碗猪肝粥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,“第一次做,你尝尝看,好不好吃?”
未知的大脑有片刻的死机,让她尝尝?
“不是给宣语做的吗?”她怔怔的望着许肖,喃喃道。
许肖脸色瞬间一沉,“我什么时候说过是给她做的了。”
犹不相信,她问:“那你昨晚说煮好了给我送过来?”
“对。”微微叹了口气,许肖耐着性子解释,“你的,我送,宣语的,我让大安出去给她买。”
未知便在那一句话里失了神,方才闷闷地心口,瞬间气息通畅。
晲着未知的反应,许肖眼底划过一抹笑意,“快尝尝,凉了就不好喝了。”
“好。”缠着纱布的手笨拙地舀了一勺,尝了尝,她由衷道:“很好喝。”
许肖便笑了,清风明媚,犹如破晓的晨曦。
从此以后,许肖每天早上都会出现在食堂,给未知煮各种补血益气的粥,未知的手臂渐渐好了,便让他别再来了,也让大安别再那么早起床去给宣语买燕窝了,他同意了不让大安出去买燕窝,却以要背台词为由,依旧每天早上准时五点来到食堂。
一日,吃完了未知煮的早餐,许肖道:“阿知,我明天要去另外一个剧组两天。”
未知吃饭的手一顿,然后若无其事的道:“好,什么时候的飞机。”
“明天凌晨4点。”
4点,那个时候她还在睡觉吧。
“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?”许肖抿着唇,一双如琉璃般的眸子深深地凝着她。
“一路顺利。”她想了想,十分认真的说。
第二日来到食堂,许肖果然没在,心里隐隐有些失落,但同时也有些轻松,不管怎样,他们终究,是两个世界的人。
提着饭盒去到11楼,刚刚出电梯,就见一人猫着身,穿着睡衣,偷偷摸摸的从一个房间退出来,一个转身,就看见了站在电梯口的她。
两个人都同时惊的忘了动。
甜甜!
她身后的房间,是余修的。
还是甜甜先反应过来,慌乱的拉着她重新返回电梯,按了8楼,一路上,两人都没有说话,直到回到甜甜的房间,关上门,她才急急道:“阿知,你听我解释。”
未知就等着。
长长的静默后,甜甜似是下定决心般的说:“阿知,我不想骗你,我喜欢他,很喜欢很喜欢。”
她一直知道甜甜喜欢余修,从为了给余修拿喜欢的菜,那么怕热的她拒绝了大安的统一领饭,坚持每天自己去拿;从每次拍戏时,甜甜那落在余修身上的眼珠子;从她中暑,余修不为所动,她那失落的眼神。
“所以你现在是在做什么?”未知淡淡地开口。
面对未知的逼问,甜甜奔溃道:“我知道,我不应该这么随便,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,我...。”
微微叹了口气,未知走过去抱住她,“我是怕你吃亏。”
“我知道,阿知,我知道你是担心我,但是你放心。”从她怀里抬起头,甜甜坚定道:“我们是真心相爱的,他说过等他事业稳定,便会对外宣布我是他的女朋友。”
希望吧,她不知道余修对甜甜的感情有多深,但她知道,甜甜对余修的感情有多深,只希望将来,真的能如她所愿。
九月的天气,外面艳阳满天,洞内却一片寒冷,未知瑟瑟的站在一群人中,这是位于g市一座高山下的天然洞穴,也是今天的主要拍摄地。
拍完上面的戏份,还有最后一场戏,是在洞穴下面的水潭里。
还未靠近水潭,一阵阵难闻的味道便扑面而来,待走近一看,水面一片绿油油的,还漂浮着一些不知名的东西。
宣语捂住口鼻走了出去,回来的时候面色似是有些不好,瞥了未知一眼,举步朝导演走去,“导演。”
正在给顾一南讲戏的导演停了下来,“小语,你来的正好,这场戏...。”
“导演,不好意思,我有件事想跟你说。”宣语打断了导演的话,抬手捂住肚子,“我身体不舒服,可能这场戏,拍不了了。”
导演何其通透,一看她的动作,便知道她是生理期来了,眼见着就最后一场戏了,现在半途而废,岂不是浪费了大量的人力,时间,物力。一时间,花白的眉毛都皱成了一团。
宣语晲着导演的反应,建议道:“不过导演,我有一个办法。”
“说说看。”
“反正这场戏也很简单,就是我栽进水里,一南把我捞起来,不如我们就找个替身演栽下去的戏,栽下去之前露脸的戏我自己演。”
导演凝眉想了下,“这办法倒是可行,但是哪里来的替身。”
未知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,果然,宣语的眸光施施然落在她身上,“小知的身材跟我差不多,就是不知道能否委屈下帮个忙?”
她还未来得及反应,有人已经比她更快的拒绝了,“不行。”
是一直站在一旁低头看剧本的顾一南。
“为什么?”宣语面色有些难堪,平时顾一南一副高冷疏离的模样,对剧组所有女生都冷冷淡淡,不甚言谈,为何这时候会突然出声阻止,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机会,而且许肖也没在。
“不为什么,她只是助理,不是任何人的替身。”随意的几个字,噎的宣语哑口无言。
导演见两人之间冷凝的气氛,适时打着圆场,“小语也不是那个意思,不是在征询小知的意见吗?”笑呵呵的转眸看向一旁未言片语的未知,继续道:“不知小知是怎么想的。”
她怎么想的?真有那么重要么?如果真的不想让她来替宣语演落水戏,就不会再来问她一遍,淡淡笑了笑,她说:“好。”
顾一南脸上终是有了表情,皱眉冷冷的盯着未知。
未知垂下眸子,导演唤了服化组的人来给她换装。
她何尝看不出来顾一南是在帮她,但是她不想因为她,让顾一南一个外人跟同事以及导演产生隔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