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中最近临近月考，纪舟有些焦虑。
她的成绩一直在末尾，她这个人又懒懒散散的，成绩一直提不上去。
她叹了口气，趴在桌子上走神。
林杞见她闷闷不乐，屈起食指用骨节处敲了敲纪舟的桌子，纪舟涣散的眼睛重新聚焦。
林杞从口袋里面掏出几颗她爱吃的糖，放在她桌上。
“怎么了？看你情绪不是很高。”
纪舟慢悠悠地剥开一颗糖，丢进嘴里，含着糖模糊不清地回答：“成绩太差了，在担心月考。”
他沉吟片刻，挑了挑眉：“我帮你补习？”
纪舟顿了下：“就我俩吗？”
“嗯，就我俩，我只给你补。”
纪舟咯噔一下咬碎了嘴里的糖，草莓甜甜腻腻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来，让她整个人都仿佛泡在糖罐子里，甜丝丝的气息围绕着她的周身。
“我只给你补。”
“只给你。”
“只”
“就我俩。”
纪舟的脑子现在像个卡了磁带的复读机，一刻不停地回放着林杞刚才的话，捕捉着关键的字眼。
她有些受不了。
她要疯掉了。
为什么林杞总说这种唯独对她如何如何的话，还说的旗鼓相当，好像没什么不妥一般。
可他不知道的是，有时他不经意间的一句“只对你”，能让她心里奔涌起一场海啸。
可她总不敢多想，她怕是自己自作多情，万一人家只是随口一提呢？
纪舟想快点停止她这些乱糟糟的想法。
她想一头撞在书上清醒一下，顺便让知识也砸进脑子里，那样还能挽救一下她的月考。
可她还没撞到书，忽然一双手托住了她的下巴。
她疑惑地抬起头，看见林杞正伸着手托住她的脑袋。他手上柔软的触感停留在下巴上，她有些痒，缩了缩脖子。
林杞见状便把手伸回去了。
纪舟有些后悔，早知道不缩了。
“没事往桌上倒干什么，不怕磕着脑袋？”
林杞有些无奈，刚问完她要不要帮她补习，本以为她会很乐意地立马答应他。谁知道小姑娘一个人皱着眉在深思熟虑着什么，还没等她思考完就见她一副英勇赴死的样子，头一倒就要撞到桌子上去。
林杞见状就立马伸出手托住她了。
纪舟皱了皱鼻子。
“因为我想把书上的知识撞进脑子里。”
林杞被小姑娘这奇奇怪怪的脑回路逗笑了，实在不能理解她这小脑袋瓜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。
“你有你林总在，撞什么书，还不如撞我。”
纪舟的确挺想一头撞倒他这个天天害她想七想八的祸害。
她站起来看着林杞，后退了几步。
林杞不知道她要干什么，一脸茫然。
纪舟卯足了力气，飞奔着跑过来，一头撞到林杞硬挺的胸膛。
林杞闷哼一声，没想到小姑娘还真撞。
她这样活像只小山羊。
纪舟边摸脑袋边抱怨：“你这肌肉怎么这么硬，疼死我了。”
林杞无奈，他还没说什么呢，小姑娘反倒先反咬一口了。
他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。
“林总帮你揉揉就不疼了。”
纪舟鼓着腮帮子看着他，一脸认真：“周六记得帮我补习。”
林杞笑着轻点了下头。他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，即使小姑娘一副无理取闹的样子，他也丝毫生不起气来。
他甚至觉得她这样很可爱。
小没良心的。
天天就知道欺负他。
——
周六下午，纪舟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，背起书包出发到俩人约定好的咖啡厅。
等她到门口时，已经看见林杞坐在里面等着了。
他坐得懒懒散散，漫不经心地抿了口咖啡，看着窗外在发呆。
纪舟走进去，在他对面坐下。
他见她来了，才笔直地坐起来。推了推面前的芝士蛋糕和果汁。
“都是你喜欢的。”
纪舟边吃边听他讲题。
林杞讲题简单粗暴，从不多解释。但遇到她不懂的地方他又会再耐心地补充几句，丝毫看不出不耐烦。
虽然他言简意赅，但都说到了点上，这使她的效率变得很快。
纪舟正写着一道物理大题，她写得心烦意乱，叉了点芝士蛋糕放进嘴里缓解她烦躁的情绪。
嘴里回味着蛋糕，接着皱眉解起复杂的题目。她写得无比认真，没有注意到嘴角沾上了奶油。
林杞伸出手抿掉她嘴角的奶油，指腹蹭过她的唇角，陌生的触感让原本专心于题目的纪舟转过头来一探究竟。
“你嘴巴上沾了奶油。”林杞解释道。
纪舟明了。
但她一转头就忽然发现，可能是为了讲题方便。俩人不知什么时候就越坐越近，靠在了一起。
她生怕自己又开始乱想，赶紧低下头继续写题。
专注做某件事时时间总是过得飞快。纪舟写完最后一道大题，抬头看了眼窗外。天色渐暗，橙黄色的晚霞如画一般在窗外铺满天空。
纪舟伸了个懒腰。
“累了？那我们去吃晚饭吗？”林杞提议。
纪舟点点头，表示这附近有一家超好吃的火锅店。
俩人走进火锅店坐下，纪舟二话不说点了鸳鸯锅。
“你会吃辣吗？”林杞狐疑。
纪舟摇摇头。
“但是我每次吃火锅都点鸳鸯锅，这是我最后的倔强。”又爱吃辣又不会吃辣的纪舟表示。
林杞要了百事可乐，纪舟举起可乐道：“林总，让我们来干个杯。”
林杞配合地和她碰了杯。
火锅上来后，林杞一如既往的熟练地帮纪舟涮着火锅。纪舟吃会儿清汤觉得不够味就想尝尝辣的，被辣得斯哈斯哈地吸气又接着吃清汤的缓缓，缓过来了又想吃辣锅的。
就这么循环往复的，一会儿指挥林杞涮清汤，一会儿指挥他涮辣锅的。
林杞也毫无怨言，耐心地帮她换来换去涮菜品。有时她被辣的不行，还贴心地给她倒可乐喝。
纪舟吃到最后嘴都被辣肿了，她摆摆手：“不吃了不吃了，我吃累了。”
但她忽然发现林杞好像都没怎么吃。
一种愧疚感油然而生，她感觉自己好像个奴役仆人的地主。
她夹了一筷子肥牛放进林杞碗里。
“林总也多吃点。”
“这肉还没熟呢。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