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曦侧身对着里面的墙壁,墙壁上是她挂的维尼熊的玩偶。她既不敢看墙上的维尼,也不敢回头看身后的那个人,一条毛巾被她从头裹到了脚。她这样一动不动的躺了半小时,而身后的人竟然也一动不动的躺着。他扶在她腰上的手被她第三次拿下去之后,也就没再碰到她。
身体里疼痛的感觉依然在,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会死掉。她不知自己该怎么办?该去卫生间检查一下?还是更应该去医院?周扬说自己是男女关系间的白痴,真是没说错。没有人告诉过自己发生了这种事情后自己该怎么办,电影和小说对这种事描绘的也是玄妙无常,只好这么一直躺着。可是身下隐隐的痛着,一条腿也觉得酸麻。好一会儿之后她轻轻曲起腿,心下希望身后的人没有发觉。
可是,显然,身后的人也没有睡着。因为他立即翻身过来,将她拥进怀里。
僵更清冷了半小时后,背后一下子觉得厚实而温暖,她忽然安心了不少,连身上的痛似乎也轻了点。
他的手指摸索着将她盖住脸的毛巾被扯落:“这样闷着,不难受?”声音低哑。
她往枕头里埋了埋脸,不理他。
“若曦,”他低沉了声音说:“我想……”他似乎一下子丧失了辩才,甚至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。
她继续无言,揪紧了身前的毛巾被。
“我想……你在听吗?”他犹豫着问。
她还是无言,似乎并不打算解救他的无措。
“我想跟你说件事情。”他静默了一会儿,像是下定决心般说。
“我们……”
“别说话!”
她忽然轻声说,打断他的话,身体微微发抖。
“怎么了?”他抱住她,声音里透着紧张。
“别说话,我想睡觉。”她闭着眼睛翻了个身,将头埋在他胸前。
鼻端又是那熟悉的味道,她满意的闭上眼,一会儿竟沉沉睡去。
楚真实伸臂将她抱进怀里,让她贴着自己,像一个父亲抱着自己的女儿,这个动作似乎与生俱来的熟悉,不用练习也无需经验就能做到让她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又不会惊醒她。
他低下头轻嗅着她的头发,那股淡淡的菊花香仍在。她曲着双腿,双臂弯曲,双拳虚握抵在胸前,像是在闭目祈祷,双眉微微蹙起。他想她大概是做了梦又或者是不习惯他的存在。伸手指抹了抹她的眉,试了两次并没有抹开,却让她蹙的更厉害。
他盯着她熟睡的脸看,想起他们的初见,那时她的脸上是隐约的希冀,接着是吓到的惊惶,他想她一定是梦见了谁,或者是看到自己像了谁。
她额头的发有些汗湿,却还是紧裹着那条毛巾被。她这样的害羞让他更觉爱怜,另一面也感觉到沉甸甸的责任,他急于向她作出情感的终极承诺,她却不让他说话。他看出她是真的累,毕竟这是她的第一次,虽然她不说,但他感觉得出来,这种事情是不需要过多理智的判断的。
屋外空调压缩机的声音再次响起,墙上时钟的指针嘀嗒着不知转了多少圈。
他又想起她今天的一些异常。他知道她今天去医院作检查,因为她一再的拒绝了自己陪同的要求,表现的像一个一定要独立完成任务的女战士。而她举臂向天的姿势又让他觉出她的脆弱和无助。认识她这么长时间,她一向表现的独立,有时更让他觉得那种独立是对他的谨慎提防,那么是什么让她一下子变得依赖自己?而自己对她这样,是不是……是不是有点乘人之危?
怀里的人不安的动了动,眉头蹙的更紧。楚真实轻轻地抽出自己的胳膊,把枕头给她调好,侧身起了床。